瓦拉米,這個字眼在日文是蕨類繁生錯落的意思。至於布農語有同心一致、和諧、協調的用意。這個步道果然和名字相同,沿途鳥獸蟲魚美好,蝴蝶翩翩,連風聲都美的如煙似霧;似霧諧音四物,讓當歸、川芎、熟地黃、白芍同煮,莫名的回甘,合暖而心口返起溫甜的恬然。
也曾想起一朵相似於相思的雲:一場延長至岩場的演唱,一回愛戀到戀愛的風聲。
聽說:佳心是美的不得了的地景,瓦拉米是上帝賜予和平的地方,蛇和老鼠、老鷹和黃喉貂都會乖乖排隊。我不知道傳說的準確程度,卻深信:在風之歌的銀鈴與黃金豎琴演奏的時刻,黑山竹雞真的會飛,宛如鳳凰。
火鷓鴣鳥交換如召喚,讓人往山裡很深的的地方去。
我曾想問:你的遠眺是什麼地方?
例如深情款款的凝視老鷹飛語的路徑,斜切是逼視,俯衝是哲學的仰角,然而沿途蜚語蔓延,成天嘹亮,竹雞也悄然韃飛,神似孔雀開屏的氣勢。這我不會忘卻你的胸膛、肌理,莫名起伏的稜線,彷彿太魯閣底下的草原伏臥,夢眠的貓咪的囈語和夢境。
絕早的清晨,一人出發。晨光熹微,寧靜而靜謐。寧靜是由內而外的心境,靜謐是由外而內的集體默契。
在那個瞬間,一隻70公分的小黑熊出來遊戲。和他招手,祂也傻不隆冬的招手。但我試圖拍下的那刻就如精靈般「咻~」不見了。只剩下輕巧的身影。
一個人的清晨,都還在睡,自己前往。一團冰涼然後逐漸為一團金光。紫色蝴蝶突然成片韃飛如煙火消散。
拍不到,一定會忘記。至少寫下來我曾經遇上。
偶然是在那一刻交互釋放的光亮。
那麼,讓我忘卻某個時間,深深愛上後徹底忘記。例如野帳這種事,接近瘋狂、青春、熱血與迷戀。和平淡的日常不同但不能著迷。
要嚐過某個炙熱的溫度,平凡的恆定才彌足珍貴,而那熱烈的時刻變成超越的花。
例如踏足在泥濘、滾燙、濕溽或冰涼的種種,雲霧籠罩遮蔽視線。只剩下手上一點點的燈光推出的一寸空間。
而蟬聲與鷦鷯成天作響,起初吵鬧而後變成背景。最寧靜之處其實在並不安靜的地方,反而是天籟的風聲雨聲蟲鳥蚊蚋輪番交響,但唯一安靜的是你的心。
你會記得路過的星空連成一帶,還有流星可以許願。
但我好像沒什麼願望呢。
因為在瓦拉米的和諧交響和星空之下,在日出與隙光的地方,你在身邊,我根本幸福的不用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