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充滿朝氣與溫暖的地方 - 春日
老七佳部落位於屏東縣春日鄉,屬排灣族部落,在350多年前就有文獻紀載(口述紀載可追溯至700-800年前),雖經多次洪水與颱風,族人間凝聚力強,石板屋至今仍保存完整。歷經日治時期與後續民國政府遷居政策的影響,部落居民都已經遷移至山腳下的村落。春日鄉有力里部落(laleklek),七佳部落(tjuvecekadan)及歸崇部落(kinayiman),其中七佳部落歷經三次遷村。「七佳」在排灣族語為「中間」的意思,剛好介於舊時白鷺與力里兩部落間。目前七家與力里村及來義鄉南和村定居於力里溪山腳下,為春日鄉人口第二多的部落。
排灣族三寶 - 「陶壺、青銅刀與琉璃珠」
陶壺、青銅刀與琉璃珠並稱為「排灣族三寶」,三樣作為貴族階級的傳家之寶,並在結婚、賠償等交換過程中擔任重要的角色。其中陶壺reretan代表祖先在人間所居住的地方;青銅刀排灣族語為tikuzan in tagaraus,代表著男性的力量與權威;琉璃珠排灣族語為qata,象徵著女性的貞節與美麗(撒古流,1993)。 - 資料來源:排灣族古陶壺特展,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
走進石可見山腳下的百年堆疊 - 回到溫暖的聚落
走,一起向東走去 ! 翻上稜線,走進山裡,迎來層層雲海與廣闊風景。
烈陽高照,不同於北部的濕冷,在刺骨寒涼的冬季,讓身上灑上暖陽,真是舒暢,這是屬於南島人獨有的浪漫。
望向溪谷另一端聳立的山體,遠方南大武雲瀑似向白蛇,成串連綿,映照在部落的層層石板上,片片石板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像似蛇的鱗片。
是熟悉的風景,排灣族的部落,這裡是埋藏在綠色叢林中的寶藏 - 老七佳。
感謝朋友的邀約,來到了朝思暮想的地方,體驗不同以往的聖誕佳節。喜歡與部落的族人交談了解彼此的文化,喜歡與朋友一起聊天談心分享生活。這是個神祕而美好的地方,在此體會到了幾個世代所擁有的時間、土地和人文之美。
老七佳(Tjuvecekadan)石板屋變遷與重建之路
荷西時期
1624年荷治時期就已存在;日本學者-中村孝志其著作<荷蘭時代台灣史研究>裡記載自1647年起番社戶口表中老七佳石板屋的戶口數當時有75戶人家 共有314人,是個穩定的大部落。 - 資料來源
日治時期
理蕃政策下,日人開始進入老七佳,在入口圓環處設立駐在所與學校,對部落加強管束,進行「日本化」
1. 家屋的改變:屋門高度由90cm增高到120cm。由傳統的石板支撐柱改為日式桁架結構。將原屋低於地板15-20公分高度差調整到齊平並禁止在家內飼養豬隻(郭東雄,2003)。
2. 文化的衝擊:強烈禁止室內葬(piqumaqan a cemvul)。
民國時期
民國52年奉行「山地住屋改善計畫」,部落正式遷出祖先闢地之所來到舊七佳(tjukarangan)。
民國61年泰利颱風重創,再遷至新七佳(tjuadresir)。
重建石板屋之坎坷:
1. 國民政府法規規定舉凡石料、木料等修建房料都屬國家資源,不得任意開採,使老七佳重建之路備受艱辛。
2. 政府雖有鼓勵石板屋重建,然而補助款少,部分居民將便宜方便的現在化建材水泥、鐵皮等帶進部落,嚴重破壞傳統建築之美,使得傳統漸失。
重建石板屋之突圍:
1. 購入外地進口石板,蒐集早期木製電線桿修復家屋桁架。
2. 部落強大凝聚力,重現傳統相互幫忙的換工制度(mazazeliuliulj)。
資料來源:陳文瀚 <活著的老七佳石板屋聚落>
排灣族收穫祭(Masalut)
收穫祭(Masalut),排灣族收穫祭約在八月,二月開始播種,三月份舉行播種完成季,若不下雨,則族人會到祈雨石進行祈雨祭。經族人口述部落的頭目有四個(但後來發現告示牌上僅標示三個),掌管不同的職責,互相尊重。土地皆是頭目所有,去開墾前要去問即將要開墾的土地是哪一個頭目的並徵求同意。
農地開墾步驟:取得頭目同意,計畫開墾事宜,開使釀酒製作小米糕召集族人工作,開闢農地,火燒雜草雜木,等春雨到來,開始播種。
播種禁忌:不能食用發霉或已腐爛食物,避免去拜訪孕婦的家,不同的種子要分別包裝分開祈福。
收成禁忌:採收小米小米束梗需要朝向日出方向,當晚要將收成後的小米堆作儀式。
用石頭對放作小米的單位記號,紀錄採收小米的天數與每天採收的數量,當部落每一家收割完小米時,必須將收割完全的小米全數堆在自家客廳公開展示,讓家家戶戶知道彼此農事能力,差使也可以藉此回報頭目每一家的收穫量,之後才可以訂收穫祭的日期。
小米是神靈給的糧食,地瓜芋頭則不是,小米象徵人與神靈的聯繫與媒介,小米可當作結婚聘禮,可作賠償,可解決家族紛爭。
排灣族男女平權(Vusam)
排灣族是趨近兩性平權的社會,家中第一個看到太陽的小孩即為繼承人,故排灣族亦會有女性頭目,卑南與魯凱則都是男性頭目。排灣的長嗣稱vusam,位於樞紐地位,亦有種子的意思,餘嗣結婚時離家象徵被播種的種子,去建立一個或更多的家,使更多的家成長,死後則以自身的屍身回歸原本出生的地方使原家興旺。Vusam對婚出的弟妹有義務提供建新家的資源,包含小米,鐵鍋,薪柴,農具等。
小米酒與小米糕被奉為高等作物,因為貴重,所以當我們以此款待親友族人,則代表最大的誠意,被款待的人也會感到受尊重。
排灣族五年祭(Maljeveq)
五年祭是每五年舉行一次的祭典,目的是與祖靈見面,透過儀式勉念先人,傾訴懷念之情。五年祭時有些祖靈會停留一年再次參加次一年的豐年祭,部落再舉行儀式送祖靈回去,如此五年祭才是圓滿。
雲海包圍的大武山南稜,伴隨夕陽 - 共度美好時刻
眼前的風景得來不易,傳統部落的開發利用,不能把原有的居民搬遷出去,而只有用,才能長期保護。相信族人能在祖靈的足跡中找到最純真自然的道路 - 郭東雄
後記:回首登山前輩楊南郡老師與子偕行一書,其中「百岳後的展望」篇章另人感觸之深,從兒時看到關山一隅,而成為一輩子不遲疑奔赴山野的一生,老師留下的許多研究資料豐富了台灣登山的時代,也彌補了一世代歷史的空白,期許攻克百岳山頭之外,重新開拓新領域,如書中提及:
- 開拓台灣主要山脈及眾多高山之稜 (如285座台灣3000公尺高山)。
- 打開1000多座中級山門徑 (如眾多探勘路線)。
- 溯登台灣優美原始V型溪谷,此領域資料尚缺或未公開。
- 登山結合學術,台灣山岳提供豐富而獨特的學術資料。
- 彙整千百年來介入台灣異族文化與多采多姿的原民生活。
以上這些需要經常深入高山人士,參與、挖掘、研究、整理、公開與交流以免這一代錯過,下一代就更加隱晦! 也期許自己能把登山累積下來的經驗與體力,有餘力的從事一點開拓工作,共勉。
▎參考資料
[1] 台灣排灣族七佳舊社住居文化之研究 - 郭東雄(2003)
[2] 排灣族tjuvecekadan老七佳部落 - 原住民族文獻(2016)
[3] 與子偕行 - 楊南郡/徐如林 (1993)
IG: binghung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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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排灣族老七佳部落
註記;進入老七佳,須經過事先申請,必須有族人帶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