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啊,松蘿,是松蘿湖!眼前這一片如茵的草地,鮮嫩細密得好像秧圃。中間幾窪形狀不一的,是湖水。水量雖不足以泛舟,但是,誰能面對這景象,還想再苛求什麼?~~徐如林 孤鷹行」
十幾年前,有幸拜讀到徐如林著的「孤鷹行」一書,書裡提到她們台大登山社首次發現十七歲少女之湖,我想像著十七歲的少女會是怎樣的夢幻?
五年前,我開始寫電子報山岳專欄,在第二季連載時,有緣邀請到一位台北寫手跨刀分擔三篇的發刊量,有天她忽然傳來了一張晨霧飄渺的湖泊照片,粉紅色的枯草,翠綠的草毯,那湖水、那湖水....
十幾年來,我從一個懵懂的登山小子,到現在自組登山隊,自辦活動,專研古道、高山野花、高山湖泊等等。
而「松蘿湖」這三個字,每隔一段期間就會在我腦子裡浮現,或許之於北部山友,她已觸手可及,但對於我們南部人來講,因她在宜蘭深山裡,如此遙遠!
但既是如此,我仍持續策劃,從未放棄,因為我知道有天終將會揭開她的神秘面紗。
玉蘭茗茶
宜蘭大同鄉內的一個小山城,隨著茶園的產業道路開闢,現今的登山路徑已皆由本覺寺這裡進出,不僅大大縮短行走的時程,也可讓登山客在玉蘭村民宿落腳一夜。
民國64年,一群台大登山社的學生,探勘到這顆遺世獨立的高山湖泊後,從此改寫了她的命運。
出發前在蒐集相關資料時,我以為松蘿湖會遭受到某種程度的汙染,因為入山沒有檢查哨管制,ㄧ般小型車也可到登山口,同時她又是北部登山界熱門路線 。
然這一路走下來,越走越覺得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
究其原因,即便我們遇到不少的當日往訪的單攻隊伍,但想要ㄧ親松蘿湖的芳澤,也並非如此的容易!
尤其從第二營地到拉繩這段,路似乎沒有盡頭的難纏,不斷消磨我們的鬥志,也把隊伍的行進速度給拉慢。
而中海拔的潮濕林相,前段黃土路的泥濘,上上下下的越過好幾個假山頭,兩個營地,一個樹洞,這整個單程將近10k的山路,也必須要有體力與毅力才能抵達目的地。
而確實當我到湖邊時,她還是如此的純潔,如此的迷濛夢幻,還是我那夢中的松蘿湖。
一日單攻何其多
不過第二天下山時遇到一群16個人的年輕單攻山友,倒是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有些看裝備還可能是第一次爬這種山。
松蘿啊松蘿,是誰給妳冠上十七歲少女之名呢?
我看著這些來來去去的單攻山友們,妳最美不就是在清晨睡眼朦朧惺忪,那種披著ㄧ層薄紗,又略帶羞澀的樣子。
少女的呢喃,可是何等的詩意!
又何以他們來去匆匆,未曾多逗留即走,或許這純粹只是我的主觀登山認定,這一路走上來,其實我倒也有點不解。
夏日的諾言
泰雅勇士們說妳這裡是夏天的諾言,來自新竹、桃園、台北、宜蘭各地的獵人於夏天集會與此,是眷戀妳的美貌,還是只因這裡卻實是野生動物的天堂。
從古道、從南勢溪、從松蘿、從玉蘭村,我再看一次徐如林寫的文章,當初她們首勘發現的路是溯溪而上,那是否就是我們去取水的那條西側小道南勢溪的源頭呢!
夜裡老戰友告訴我說,晚上帳篷外好像有聲音叫著,咕嘰咕嘰的,問我有沒有聽到,又是哪一種動物來拜訪我們?
飄雨又濃霧的夜晚,誰也不敢摸黑去探訪,只覺好像是風拍打著外帳的聲音。
而那蛙鳴的交響曲,更是從未間斷過,這樣往前回想,上次在山上紮營過夜,卻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我開始沉浸在過往的登山回憶裡,那年開始愛上走高山湖泊,不也是因為她的靈氣,那種沒有山屋,必須要野外紮營的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