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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八高峰-MANASLU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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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網友的心得,以下內容不代表健行筆記立場。

馬納斯魯峰尼泊爾मनास्लु,又稱Kutang)是第八最高的山峰在世界上海拔8163米(26781英尺)。它位於尼泊爾中西部的尼泊爾喜馬拉雅山脈的一部分Mansiri Himal。它的名字,意思是“精神的山”,來自梵語manasa,意思是“智力”或“靈魂”。馬納斯魯於1956年5月9日日本探險隊成員Toshio Imanishi和Gyalzen Norbu 首次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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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納斯魯峰是廓爾喀區的最高峰,位於安納普爾納以東約64公里(40英里)處。這座山的長山脊和山谷冰川提供了從各個方向可行的方法,最終形成了一個高峰,陡峭地高於周圍的景觀,並且從遠處觀看時是一個主要特徵。

(資料來源-維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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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直升機上拍MANASLU)


    就只因為覺得自己在台灣該多接那麼一點工作,因此我晚出發,也比隊友們晚了半個月的時間抵達大本營。基本上這個時間,在大本營所有準備攀登Manasly的攀登者,都早就完成拉練,等待最後登頂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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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SAMA GAUN往大本營走的路上)

高海拔的攀登,除了緩慢的上升至大本營以外,更高海拔開始,需要來回拉練的適應。

例如花個四五天或一週以上時間,緩慢上升至大本營。再由大本營開始,前進的第一營(睡或不睡都可能)後返回。修整幾天後,再度從大本營出發,睡第一營、睡第二營…然後看每個人的情況,前進第三營返回。

由這樣高高低低的循環,讓身體登高適應高海拔,並且在較低的海拔讓身體修復。已準備最後登到最高海拔的身體狀態,也降低高山症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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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大本營)

一般來說拉練過後的體能表現會很明顯的提升。我第一次使用這樣的方式拉練是在慕士塔格峰的時候,第一次走到C1用不喘但稍微提醒一下的速度前進,四個半小時抵達,當時已經覺得是身體可負擔的較快速度了。
沒想到第二次為了拿遺留的水壺再度上C1,輕松前進確只用了三個小時多,身體確比第一趟覺得輕松。由此可見適應行程對攀登的重要。且快速上升高度如果產生腦水腫或肺水腫,在大本營以下海拔就足以致命,不要説在如此高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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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ASLU大本營)

因此雖然我晚抵達大本營,我可不敢抱著不適應的想法。並且我還與LAKPA討論,這一座山是我比較有機會嘗試無氧攀登成功的山,如果要嘗試,最好是能夠讓我適應到C3海拔6700m的地方睡一天。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我9/19用直升機飛往SAMA GON(海拔3500m,對我來說三千多的海拔是的確還不用適應,因為在台灣也時常處在這樣的海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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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d71ad1bdedbeb20cf427131e6ec32f6.jpg(超美的村莊SAMA GAUN)

9/20號徒步抵達大本營,打從抵達開始,大雪就一直從天而降,在海拔4700的大本營,這雪還不是乾雪,濕的煩人。連續三天降雪量驚人,我有很好的理由待在大本營休息,無法開始拉練。

本來時間就緊湊的我,損失了更多拉練的機會。每一天等待登頂的大家討論著天氣,這一頭雪下到23號才停,但峰頂好最天氣的窗口在27、28兩天29號算是小起風但登頂的話還行,30號之後就開始真的起風了,一直到10/5都還沒看到適合的天氣。481ebadf5ac29b17afea0219918275b4.jpg

(大本營好不容易出現藍天)

27號登頂的話,依照每一個營都住的標準行程,23號雪剛停就要出發。撇除我,所有隊員早就蓄勢待發,但常謂「大雪三日不行軍」,這麽大的雪才剛下完,正是雪崩的高危險時期。其實光是待在大本營就可以聽見雪崩的聲音一個接一個。當然這種雪崩都是小規模的粉雪,還不是那種雪板整層的崩落,但C2以上路線若有雪崩,危險還是在。因此我的雪巴嚮導,同時也是所有雪巴的隊長,兼我的男朋友Lakpa(夏唯韌)希望我們盡可能晚出發,待這幾天的不穩定積雪漸漸趨於穩定。

23號雪停後,我只能在附近走走當做拉練,24號再一天的好好休息準備,25號就得跟隊伍一起出發。畢竟如果這一趟不掌握,看接下來的天氣,我可能就此等不到登頂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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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之後到處走走)

對高度的適應,在海拔不到五千的大本營,我是感受不到任何感覺。但上去之後呢?一口氣拔升要到八千米的地方,心理還是有點擔憂。能做的就只有吃好睡好儲備自己。

25號出發,是預算大雪過後三天,積雪相對穩定。視攀登情況,當隊員的體能狀態好,跳過C4一個營地從C3出發,將會在28號最完美的天氣登頂。但若有隊員體能稍差,停留C4一晚後再登頂,那天氣雖然不完美,但仍可以負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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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團體照)

25號提早吃過了豐盛的午餐,有蝦有菜有肉,整肚子塞著滿滿到食物怕是這幾天沒好料了。十一點準時出發。
或許是怕我上升太快,Lakpa要我走在最後一個,因此只能在隊伍最後面慢慢拖,一開始天氣很好,我倒不介意走的慢,我沿路吃吃吃試圖輕量化,喝掉了兩瓶果汁、吃掉蘋果,又嗑著鳳梨王子的鳳梨乾,邊感受鳳梨的戀愛滋味,邊算時間,那時山脈另一端的鳳梨王子應該才剛開始他夢幻般的EBC旅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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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有機鳳梨乾~不過照片為往C2路上)

往C1的路説實在挺無聊的,上升海拔一千米,卻是冰河上的大緩坡,中間幾個最大的裂隙一跳就可過。地處相對低處,風景也還沒有很好。在溫暖的陽光下進,不喘也不會流汗。
上了稜線後才開始有較陡的大坡,但那也代表接近C1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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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C1路上,隊員不停地停下來休息)

天候有點開始轉陰,不知怎麼的,我隱約覺得有些説不出的不適。但這裏的海拔也不過5400左右,難道我在這麽低的海拔就開始有高反了嗎?還是以如此緩慢的上升速度?還是是因為走太慢?

當我們抵達稜線,也開始起風了,我開始覺得冷,天冷的環境之下我受不了其他隊員沒走幾步就休息又緩慢的速度。Lakpa知道我的身體弱點,他同意我開始超車,因此我開始照自己速度超車,提前趕到C1(570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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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海拔5700m)

一到C1我就鑽進帳篷,穿起羽絨衣褲拿出睡袋,把熱水瓶塞進睡袋裡窩了一個小時,身體才覺得比較不冷。我可以感覺到自己應該是屬於高反不舒服的感覺,但不影響我吃喝,我一樣吃了白飯和馬稜薯,太多骨頭的雞肉全挑掉了。喝了些加糖的紅茶。

因為那種頭脹不舒服雖然不嚴重,但卻鮮明,我思考著撤退的可能性。在這麽低海拔的地方就有反應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擔心的是在第三營6700以上的海拔。我擔心如果明天繼續向上,不知道會有什麼樣更嚴重的反應。

但無論如何,今晚的情況是還不嚴重,先休息再説。因此吃完晚餐之後,我早早的就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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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是,隔天起床後一點不適感覺都沒有了,我還叫自己靜下心努力感覺,確一點殘餘的不舒服都沒有,除了…好像睡歪了脖子有點僵硬,其餘感受是100%的好,甚至出發尼泊爾之前的感冒咳受,都減少了。

想當然要繼續前進,結果當我要出發的時候才發現,所有的隊員早就出發了,我才整理東西隨後跟上。往第二營的路上,需要使用繩索爬升的地形很多,因此塞車嚴重。雖然晚點出發還是免不了要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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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往C2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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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面地形塞車塞太久了,所以躺下來睡覺)

幸好路程不長,我們中午就抵達C2(6200m)了,幾個速度快的隊員問Lakpa能否乾脆直接去C3,Lakpa阻止了。他説希望我們保留體力休息,隔天我們去C3的路程會非常簡單,因此我們可以在C3做好準備直接登頂。

而我則是跟其他隊員説,或許他們可以,但我個人不敢讓海拔上升的太快,畢竟他們都是經過適應而我沒有,因此我無論如何會留在C2一晚。
9d883f500e94f5ca97948679fb3cdba7.jpg就這樣大家都一起乖乖的待在C2休息。我灌了一堆的海帶湯和奶茶,我也就才帶十包就一次喝了五六包,真是超開胃的,然後吃了味曾泡飯。當時有點後悔咖哩牛肉只帶了一包,那是準備C3吃的,所以我只能吃芒果乾、無尾熊餅乾等彌補肚子。

那天晚上開始,我就覺得我「落枕」的地方有點更痛更僵硬。但是想説睡一下應該就好了吧,於是也是發揮我的睡功,吃完晚餐就睡。
誰知道隔天9/27起床後,我第一次感受「落枕」的極致,整個脖子僵硬都不能轉動,動一點就痛。
難道這是高山症的症狀之一嗎?我不禁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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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C2帳篷裡)

我幾乎無法動彈,連Lakpa看我的樣子都問「你還能爬嗎?」,我很無語,不因高山症、不因體力不支,難道要因為落枕而撤退嗎?

幸好我們的隊員裏面有個醫生,他説他能處理,至少能幫助一點,因此幫我「橋」了一下,讓我稍微可以有點幅度的轉動頭部。

Manaslu的攀登季不長,説實在若超過10/05就算晚了,但偏偏一直到那時候都再也沒好天氣,因此如果非安全問題,我覺得還是撐一下繼續好了,於是帶著僵硬的脖子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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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2往C3的路上)

C3(6700m)非常近,但中間發生了雪崩小插曲...

大本營以上,大大小小的雪崩獨奏、重奏、合奏…是每天都常見的事。當然規模通常不大,也通常離我們的營地與路線有相當距離。

記得在往C3的路上,我埋頭走路。 LAKPA突然走到我前面,拉著我向前,他什麼都沒説,但似乎是希望能快一點。
我覺得有點驚奇,因為他大部分時候都是嫌我走太快,要我放慢點。
「You think I'm too slowly?(我走的很慢嗎?)」我問。
他搖搖頭,只是拉著我走,眼光不時觀望上方,看似在找尋什麼。
「Avalanche(雪崩)!!」突然間他抓緊我説。
他既不是用喊的,聲音也很冷靜。我早已習慣了遠處那些影響不到安危的大小雪崩,因此第一時間沒感受到危機也不緊張。但我隱約覺得不對,因為唯韌抓著我的胳膊非常緊繃。
殊不知一抬頭……我瞬間呆掉,像電影般的雪塊和煙霧正面向我倆直衝而來!而領頭直奔門面的是一塊相當公車輪胎大小的雪塊……翻滾跳躍…
「X的,這個被砸到不知道會飛多遠?」我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先計算會死還是會殘。

Lakpa雖然語氣冷靜,但他抓著我的力度可以感覺到肌肉的緊繃待發。他抓著我趕緊向右側閃開,在深軟雪地上的移動像是慢動作,一踩雪就陷,特別困難。
公車輪胎從左側飛過,他又趕緊抓著我往左側移動閃過右邊飛過的汽車輪胎,接著更多小型的雪塊和雪塵撲下,他拉著我向坡上爬,邊喊「leave here quickly(快離開這裏)!」

你以為拍電影嗎?還是打電動?主角都不會累的呀?

這左閃右閃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在高海拔(接近6700m)如此高速移動了……我也知道要趕快離開阿,勉強往上爬了幾步,雪塵與雪塊擦過身後而過,然後我就抓著Lakpa拼命喘氣,再也動不了,勉強喘完而後,也只能勉強一步一步的儘快向前移動,儘快離開這段雪崩區。
心裡暗自慶幸,這樣的雪崩算很小規模的,不然如何還有機會左右閃躲。

「You see~ that is why I told you need to walk quickly!(你看吧,這就是為什麼我説要走快一點)」

「You said nothing before Avalanche...(你明明雪崩之前什麼都沒説)……」我很想辯駁確喘到説不出話來,只能繼續被拖著向前,然後翻翻白眼。

我前後的隊友都有看到雪崩衝往我們的位置。等我氣喘噓噓的爬上坡後,其他的Sherpa問我感覺如何?
「It's like play a computer game...Left!Left!Right!Right!...and Run!(這就像是玩電玩遊戲,左左右右。然後跑!)」我邊説邊做動作,他們被我逗笑了。
但我不禁又想,現實比電動刺激太多了...畢竟電玩主角可以閃避無數次都不會累,我左右閃兩次就快爆炸了。

後來Lakpa才又從新提到他攀登前説過的一件事:“這次架設繩索的雪巴經驗不足,有些路段偏向雪崩區太多。”當時説沒感覺,當面被震撼才真的體會。難怪他經過那個區域的時候一直警覺的注意上方。
經驗還是很重要,雖然我在埋頭走的時候,有發現地上雪崩過的痕跡,但危機意識不夠,如果不是Lakpa的警覺,我可能會直到被砸飛的瞬間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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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C3中間因雪崩而做了激烈運動之外,沒什麼運動就到了的感覺。在中午之前就抵達,有足夠的時間為晚上的衝頂做好修整。

我終於可以把咖哩牛肉吃掉了,真是人間美味,比什麼各式各樣的泡飯泡麵好吃太多了。經歷過上次洛子被餓的半死的經驗(還不小心把別人的食物都吃掉),自認這次食物的準備進步很多,也準備的挺符合的。我還有八條能量膠是準備登頂當天使用,已經都放妥在背包最好取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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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C3搭帳棚)

9/27晚上七點我們從C3出發,其他所有的隊員開始吸氧,而我沒有。這也是最讓Lakpa擔心的地方,如果吸氧的話,沒有適應對我來說應該不是太大的問題,但不用氧的變數就很難説了。
他老是問我「我真不懂如果不吸氧登頂對你來說有什麼好去取得的成就。」而我也只是回「沒什麼成就,就只是我想知道我的身體能做到什麼。」因為登山就是個自我瞭解、自我挑戰的運動,沒有為什麼,也沒有要比較什麼。

我知道無法與吸氧的人比較,只能照自己的步調走,可是進入無氧的世界就像進入慢動作的世界。如果沒有旁邊的人讓你參考,常常可能慢到過頭而不自知。也因此我參照別人的速度告訴自己也不能太誇張的慢。

7500以下的海拔,我照自己的步調,雖然跟不上前幾個體能好的隊員,但我依然超越了幾個雖然吸氧但體能較差的隊員,屬於在隊伍中間。

無氧的時候,如同上次洛子峰的經驗,非常容易就餓了。我發現我大概平均一個小時到一個半小時就會覺得餓,一開始每當餓,我就吃一條能量膠來補充。能量膠很甜,難免讓水也消耗的很快,但這不是主要問題。問題是隨著海拔上升,越來越冷,我開始無法忍受坐下休息的寒冷,因此C4以上幾乎沒有停下來補充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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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接近峰頂的路上)

經過C4(7360m)的時候開始起風,我需要換上小叮噹的併指羽絨手套,並且把事先準備好的暖暖包塞進手套裡。鞋子內則是有我早就塞好的暖暖包。7500以上海拔,我發現我的速度往下掉,勉強可以保持和後面幾個隊員的速度,但我冷的誇張,手腳指需要不停的動避免凍傷,也分散走路的注意力和減慢速度。
接近7800的時候,我慢的可以,開始走一步要喘好幾下。但重點是冷,冷到全身發抖,我看著遠方即將日出的太陽,期待陽光何時灑下。

耳朵開始出現嗡鳴聲,不是太大,但持續。我想這可能是高度的一個警訊。但是感受肺與頭部,都沒有其他任何不適。

我實在太慢了,慢到我自己都懷疑。
我問Lakpa照這樣走我到的了嗎?他説「可以阿,像這樣我幫你!」然後就整個把我往前拖走……
我不想這樣,我覺得很難看,如果是這樣登頂然後是被拖上去的,那我還不如有氧。

我不讓他拖,但又慢的可以。他問我要吸氧嗎?我説等等太陽!我期待太陽帶給我溫暖,可以讓我有片刻的休息坐下吃點東西(因為太冷了根本無法停下來)。我覺得或許休息可以讓我狀態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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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個坐下的機會都等待了好幾小時)

結果當陽光真的灑下,山坡的氣流沿著雪坡漂起,我當場感到天殺的冷到崩潰!!
心裡最後一點希望也破滅……這陽光他媽的冷!而我已經抖到全身無法停止。

我只好告訴Lakpa我決定要吸氧了。氧氣戴上後大約三分鐘,根本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我輕松的邁開步伐往上走,身體的血液開始循環,身體不冷了,手腳也漸漸的暖起來,至少不在冷到痛。

但我頓時間也忘了我接下來要做什麼…我忘記我要登頂,只是機械般的往前走。

登頂,那是什麼?我真真切切的忘了,在那一個當下。
當一個非常困難但你盡力追求,努力嘗試的目標(無氧),突然間放棄、宣告失敗的時候。好像突然間喪失了前進的方向,好像其他事情都不是那麽重要了。

等我想起來我還需要登頂,我已經離登頂只有幾百米。回憶那段失憶,雖不能説是真正的失憶,但真正的忘記登頂這個責任與目標。我也被自己震驚了,那麽真實的遺忘發自內心,那種飄忽的感覺,好一陣子才又提醒自己,任務尚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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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頂,沒有激動沒有喜悅,只是排著隊照登頂照。感覺從吸氧開始,登頂就變成那麽的理所當然,相較於無氧是如此唾手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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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隊伍都搶在好天氣登頂,因此真的是排隊登頂)

登頂回到C4後我把氧氣放下,因為覺得面罩擋住視線,耳朵微弱的嗡鳴聲馬上響起,但隨著我高度下降很快就沒了。

我們隊伍中還有兩個無氧,在六千以下山峰他們是搭檔,能力差異不大。但以上了這樣的極高海拔,速度和身體反應落差極大。雖然不知道如果此趟我有適應的話,能夠進步多少,但這種與體質相關的事情,也的確只能與自我比較突破。

隊伍中有一個女孩,她在海拔八千左右氣閥壞了,氧氣無法供應。當時她想説,這麽多人無氧都沒關係,她也不會怎麼樣的。但很快她就發現不對勁,半邊的臉開始整個麻掉,她發現自己不能呼吸,也快不能動了,這才警覺如果沒氧氣自己可能會死在這。也幸好她的Sherpa趕緊把自己的氧氣給她,並且有下山的其他Sherpa送她面罩,她才能夠順利登頂並回來。

後來其他隊員告訴他,絕對不要跟別人比較,每一個人都不同,重點是要瞭解自己的狀況,做自我能負荷的挑戰就好。
我覺得非常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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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整個隊伍總共13位攀登者,非常幸運都平安歸來。感謝專業的團隊
Pioneer Adventure Pvt. Ltd. 如果大家有要去尼泊爾健行可以找他們喲!

感謝 T8K Akiwei運動型太陽眼鏡 贊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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