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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潭山(下):解開日本親王的死因之謎

  • 邱求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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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網友的心得,以下內容不代表健行筆記立場。

日本時代總督府在劍潭山興建「台灣神社」,祭祀在台亡故的「北白川宮能久」親王,而且每年均會舉辦盛大的祭典活動,以紀念能久親王並提升皇室的影響力。

但是親王的死因,百年來成為一宗歷史懸案,日本政府宣稱親王是因病過世,不過民間卻有很多傳說,認為能久親王其實是在征台過程中,被抗日軍所殺,究竟真相為何?且讓我來解開這個百年的疑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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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劍潭山「老地方」再繼續沿著稜線走,遊客明顯少了許多,會經過二個軍事營區,然後來到一個我很喜歡的祕境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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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視野非常好,整個「陽明山大縱走」的路線都可以一覽無遺,外雙溪的故宮也在山腳下,找一個樹蔭下的石頭坐下來,一邊吃著午餐一邊吹著涼風賞景,享受輕鬆自在的午茶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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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秘境景點沒有多遠,即可到達「文間山」,文間山頂很寬闊,海拔184公尺,有一顆土地調查局圖根點基石,這裡視野還不錯,還可以欣賞內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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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時代台灣總督府在劍潭山興建「台灣神社」,以祭祀征台亡故的「北白川宮能久」親王,但是親王到底死因為何?這百年來成為一個歷史的懸案,日本官方的說法是他因為染患痢疾過世,但是在台灣則流傳他是被抗日軍所殺,到底實情為何?

北白川宮能久親王是明治天皇叔父,不過命運坎坷多舛,曾經被軟禁並且強迫剃髮出家,所幸被明治天皇特赦後,獲任用為軍中將領,1895年被日本政府指派率軍征台,沒想到卻不幸客死異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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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久親王從澳底登陸後,一路率軍從台灣的北部打到南部,展開了為期數個月的「乙未戰爭」,但是最後在台南不幸過世,圖為北白川宮的行軍地圖。為了感念能久親王的貢獻,日本政府在劍潭山興建了台灣神社以祭祀他,更在全台灣舉辦紀念活動,目的是將他的事蹟神格化,加強皇室的正面形象與對台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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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民間有多種版本的說法,幾乎都認為能久親王乃被抗日軍所殺,最廣為人知的說法,是由客家文史工作者「黃榮洛」所考證的結論,他推論北白川宮在新竹牛埔山與抗日軍作戰時,就已經受伏擊而中彈身亡,但是為了避免影響士氣與皇室形象,日本政府決定保守秘密,剛好北白川的弟弟「伏見宮貞愛」親王率軍支援台灣,於是決定用他的弟弟當做是替身,繼續征台之役。

照片是事後在牛埔山上豎立之紀念碑,背面碑文的最後一句為:「下馬而顧望,必見江山之蒼涼」,碑文似乎意有所指。黃榮洛認為,這座紀念碑造型就如同墓地一般,而且北白川宮的遺孀與長子多次來此祭拜,證明牛埔山可能就是他戰死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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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有一種說法,親王是在「大莆林」(現大林)受重傷,圖左為日本時代的大林街景,圖右則為「大莆林附近之衛生隊圖」,描述當時作戰的布陣地圖。當時日軍由北方進擊至大林國中附近紮營(標示兵營處),隔著大明橋與防守在大莆林街的抗日軍對峙,激戰一直從10月8日持續到10月中旬,根據地方耆老的說法,親王就是10月16日被柯姓抗日領袖所傷,隔日到達雲林莿桐後傷重不治。

台灣文史家「張健豐」認為上海的報紙曾報導,日軍召開緊急的秘密會議,顯示應有重大變故發生。另外,張健豐發現在大莆林戰死名單中有一位低階軍官,其經歷很類似北白川宮,但是遍查文獻都不知這位軍官是誰,推論應該就是做為掩飾親王死亡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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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親王在新竹牛埔山被殺、在大莆林受重傷的說法外,還有在蕭壟(今佳里)、八卦山、虎尾和義竹等處被殺或受傷的說法,到底是不是真的?而親王到底是死了幾次呢?照片是北白川宮在澳底登陸紮營時所拍攝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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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親王10月18日從嘉義往台南的路上,就已經無法乘坐轎子,而改以擔架搬運,進入台南城後,先情商住到進士「張紹芬」家中,然後又轉至地方仕紳「吳汝祥」的宅邸,並且在10月28日死於吳宅。照片就是當時吳汝祥的宅邸,能久親王最後寄宿之地。

但是10月28日能久親王死後,日本政府考慮恐影響士氣及皇室名聲,並沒有立即發布消息,反而急急忙忙將遺體運回日本,又為了避開天皇的生日,一直到11月5日才公布死訊,宣稱親王過世於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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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是能久親王到台南以後,軍醫發出的機密電文,這解密的電文,成為親王死因的關鍵證據。從電文裡面可以看出,親王被紀錄已經連續幾天高燒不退、心跳快速等病情,並經診斷為染患瘧疾。

摘錄親王過世之前二日病歷記載如次:「殿下今朝來衰弱大增,熱三十八度七分,脈百二十,呼吸三十,肺部水泡音全肺,咳痰不少,食慾乏,漸漸滋養物強進奉,三日來便秘,尿無異,但已晝夜不能分,令人擔心。」至10月28日凌晨3時30分被軍醫記載脈搏已趨微弱,凌晨5時再度高燒至39.6度,也已經不醒人事,凌晨7點16分不治辭世。

日本政府初期宣稱過世於自宅,隨著相關事證逐漸曝光,所謂「紙包不住火」,很快就被戳破了,後來就乾脆正式承認是病死在台南。當然,這也沒有改變民間的認知,還是有許多親王被殺的傳聞,根深蒂固地在各地流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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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民間傳說和文史學家的研究,都僅流於口耳相傳和間接推論,缺乏「一槍斃命」的直接證據,而軍醫的機密電文解密,真相其實已經呼之欲出。但為什麼有些人還是不相信親王是病死的呢?

首先日本政府初期的隱瞞,難免令人懷疑可能有內情。再者,日本征台造成台民喪生超過一萬人,但最終還是無法阻止日本領台,所以當時民眾寧願相信日軍將領被殺的傳聞,某個程度來說,倒成為一種精神的安慰,是以親王被殺反而廣為民間流傳。

圖是日本政府在親王死後,將親王「終焉之地」吳汝祥宅邸,改建為「台南神社」,以紀念北白川宮親王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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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久親王過世後,日本時代時為了紀念他的功績,在各地興建了數十處「御遺跡」,也將每年10月28日訂為台灣神社祭,一時之間台灣各界把親王捧上了天,照片為1923年裕仁皇太子訪問臺灣時,也特別安排前往台灣神社參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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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當年日本政府稱為「新高山」的玉山頂,也有興建神祠祭祀能久親王,就可以知道當時多麼全面受到追捧。反之在國民政府時期,隨著時代思維的更迭,各地的神社都被打落凡間,多數遭到拆除改建。不同的立場總有殊異的認知,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也許才是親王死因成謎的主因。

親王的事蹟與功過或許都不再重要,因為這些恩怨都早已飄然遠去,把握現在展望未來,就讓那些傳奇的故事,深深封存在美麗劍潭山的記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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鈞天樂起啟神宮,祇肅明禋五廟同,今日平和聞雅頌,魚龍戲舞劍潭中 

1905年10月28日黃茂清作於台灣神社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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