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蘭】莫很噴泉未竟。發現疑似基比亞罕古道支線(紀錄之三)

Sayun Hayon
妳不情願的溺斃是如何必要的攪動了
百年戰場與隘勇古道的 找路及浪漫  

而我在基比亞罕與妳重見
重見Gaga的消亡駁坎 駁坎正消亡

    

前期提要:[台灣-宜蘭][中級山] 莫很噴泉未竟。發現疑似基比亞罕古道支線(紀錄之一)
前期提要:[台灣-宜蘭][中級山] 莫很噴泉未竟。發現疑似基比亞罕古道支線(紀錄之二)

第3天 01/03〈六〉:  

天氣:晴朗    

9:55 出發照

10:00 出發,決定從溪溝上舊部落平台沿著下游探古道

10:18 古道高腰繞後難走,遇到好幾隻土蜂後決定回頭,沿途發現多瓶子與罐頭

10:22 下到溪邊,從溪左渡河倒溪右  

10:29 接回古道,回到布條處看到溪左有路,探左方古道,離溪大約5米,彥男哥砍路,但路基破碎難走,座標#15(317574,2703121)  

10:50 發現山中小屋,一間位於溪左大平台的山中鐵皮大獵寮,大小約4x4米上鎖,用木柱架在一大片駁坎基座上,獵寮的門上掛有小白板寫「來這裡不要拿東西,我住20年了,103.9/17」,屋內有生火的地方、床、電鍋、折凳、許多山豬陷阱和農具,獵寮前方種有櫻花樹、槭、木瓜樹,沿古道向下游續行有大約兩分田的木瓜園。依地圖判斷往北會接上舊武塔古道,此斷應該為南澳古道的基比亞罕支線,我認為沿途過去曾有族人居住,後來被日本人控制成為推進比亞豪的隘勇線。  

  
櫻花與楓葉
  
層層駁坎也是地圖上沒有的
 
 
 
 
  
底下為獵人的三片直立石板爐座
 

11:20 享受完陽光與古道後續行出發,今天還要上攀下切點和很多麻煩的崩壁,誠毅往木瓜園後砍路探勘  

11:24 過木瓜園

11:27 遇南北向溪溝,而且出現虎頭蜂,決定放棄前行古道改下溪溝,今天天氣好古道處處有巡邏蜂有點可怕    

11:37 下到溪邊,回到D2架繩下切處,誠毅當攻擊手架40米主繩  

12:01 誠毅架完繩   

12:44 全隊上攀、收繩完畢,依柔爬過頭多浪費了大約五分鐘(很愛計較XD),收繩期間彥男把依柔背包裡的木瓜藏進誠毅大背裡,我們覺得要禮遇成大的朋友很合理,自己的學弟自己操!  

13:08 沿著溪東行回往芭蕉樹平台  

13:17 陡上到林道,左轉  

13:45 八米崩壁  

13:56 D1楚涵抽筋處,駁坎  

14:10 連續崩壁,回程比較難走,大家都很安靜只想趕快走完這段破碎古道  

14:46 下到溪右,看到獵人的生火痕跡與三片石板爐座  

14:52 全隊渡溪,從溪右到溪左礫石灘,攤上有一個高四米的垂直墓碑狀巨石,上游處有巨大深潭。吃午餐,座標#18(319153,2702792),海拔409M,決定今天在此紮營;C3營地在沙洲後方的四米垂直墓碑狀巨石旁礫灘,我們收集了許多火材後升火,烤火聊天到半夜12點,原本彥男想說回程直接下溯四小時出去,但誠毅覺得累了,再加上我認為這次的古道和溪床都遭遇如此大的變化,如果原本的溪床也變得更陡峭會耽誤時間認為不妥。後來決定循原路衝出去打電話。  

 
 

第4天 01/04〈日〉:  

天氣:晴朗,但天氣變冷  

9:51 出發照

10:00 出發,岩溪下溯,座標#19(319127,2702786)  

10:20 陶泥在溪床巨石摔倒,哀哀叫,嚇到後面的依柔一直怕滑不敢過巨石  

 
  
摔倒直播
 

10:25 抵達流籠頭過溪典,渡河,溪左到溪右巨石,誠毅發現山刀遺留在營地下背回去找    

10:45 全隊渡河完成,續行古道  

 
 
 

11:05 回到南澳古道遊客步道終點    

11:12 回到日軍19K里程碑    

11:18 水鴨腳秋海棠滿佈古道  

 

11:22 過吊橋

11:45 過旋檀橋    

11:55 南澳古道登山口0K,出登山口,對面溪床上的旋檀社平台有一個泰雅族農民在整地  

 
 

12:05 在旋檀駐在所平台下邊休息邊討論依柔喜歡有口音的老男人後,上背續行

12:48 終於有收訊聯絡到司機Snoopy(綠生活老闆),在路邊的涼亭等待    

14:30 全隊換完衣服,吃完Snoopy準備的便當後上車出金洋回板橋,沿途得知和我們一樣要去莫很跨年但走和平北溪的另外一隊發生山難,覺得很震驚,趕緊通知好友們我們沒事不用擔心。  

 

後記  

《台灣日日新報》上一則新聞「蕃婦墜溪行方不明」的報導6, 1938 年 9 月 27 日,台北州蘇澳郡ソヨへン社(今宜蘭縣南澳村鄉金岳村)少女沙韻 (サ ヨン),因為勞役輪替的緣故,為其老師(柿田警手)搬運行李下山,以便奉召 入伍,在搬運途中不慎從獨木橋上墜落激流中以致行蹤不明。如其原文報導:

蘇澳郡蕃地利有亨社一四番戶戶主哈勇•麥巴歐六女蕃婦莎勇•哈勇(十七歲)二十七日早晨五時,由於利有亨駐在所柿田警手下山之故,與同社十一人一起送行,並為其搬運行李,由於利有亨社出發,途中經過塔比亞罕社下方南溪上架設的臨時木橋時,失足墜落於因前一天晚上豪雨而水漲的激流中行蹤不明。南澳分室岡田警部補、巡查、警手指揮南澳高砂族,搜查結果,在距離墜落地點約十五丁(按:一丁約合 109 公尺)的下游,發見莎勇•哈勇所擔送的該警手的行李箱二個,但尚未發現屍體。(引自周婉窈 2002:15)   

喜歡這次的行程,因為我們也走過了一個不知不覺成為關鍵事件的現場。莎韻,連結了多少日本人與原住民的關係。尤其在1930年 霧社事件以後,日方為了推動消弭泰雅族內心傷痛的理蕃 政策,開始運用許多懷柔的方式,照顧泰雅族人。而莎韻的故事後來也因為1941 年時,台灣總督長谷川清特別表揚其「為國捐軀」的精神,頒贈「愛 國乙女サヨンの鐘」一座,而感動了當時名歌手渡邊濱子, 特寫信給總督府,希望錄製哀悼沙韻之靈的歌曲,「沙韻之鐘」風行台日。  

這首流行歌曲也順勢而為成為日本殖民 政府理蕃政策的最佳代言人,一首音樂聲音的影響是絕對不可以小盱。成功讓東部許多部落逐漸受到感召,轉換信仰,成為「國語家庭」(說日語的家庭),甚至在1941 年,日本哥倫比亞唱片株式會社專屬歌手佐塚佐和子返鄉演唱「沙鴦之鐘」更引人注目。  

佐塚佐和子是一位日本人與泰雅族的混血,其父親佐塚愛佑(低薪奴役賽德克人的警察)是間接造成 1930 霧社 事件的當事人,也是被殺害的對象。其母是泰雅頭目之女亞娃伊•泰木(王淑津 1996),由她來演唱此曲不啻有強烈的和蕃意圖,也說明高砂族已經從抗日的情 結中脫離,義無反顧的為日本帝國犧牲,就如同佐塚佐和子親口說出:「我也是 番社之子,沙鴦替我們做了這樣的犧牲」(周婉窈 2002:22)。  

然而,當我們走回這一條路徑,所有的回憶都將重新來過。從教化到搬遷,回溯到那個暴力而且侵犯的歷史足跡中。  

而在這個荒謬的時代裡頭,我們依然在找路。  

找尋泰雅族,或是所有原住民族群,前進未來以及探索消失的過往的祖靈之路。  

紀錄在2015年,快速崩毀消失的南澳古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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